2011年9月全球經濟甫自金融海嘯浩劫重生，時逾9%的失業率、懸殊的貧富差距，觸發了反抗企業貪婪不公、社會矛盾加劇的佔領華爾街運動。十年後的當今，網路鄉民集結對決華爾街避險機構及投資銀行，孰是孰非各有立場亦難論斷。但這齣史詩軋空劇除了話題娛樂性十足，更一度觸發風險趨避級全球股市調節賣壓。讓我們從故事背景說起。
手遊及網路線上零售蓬勃，Gamestop，一間百貨公司內的電腦遊戲零售商不斷關店、股價由2015年每股40美元水銀瀉地跌至2019年每股未達4美元。然而電影大賣空主角Michael Burry認為該公司股價過度低估，醞釀日後社群媒體的關注；其次，創辦美國最大寵物電商Chewy的Ryan Cohen進入Gamestop董事會引起股民期待Gamestop數位轉型；最後，Gamestop空單佔流通在外股數逾100%、股價反轉上漲時籌碼供不應求。社群網路Reddit上逾600萬鄉民群起效尤圍剿軋空，散戶或買入零股或購入個股選擇權以迫使造市券商跟買降低風險，知名作空機構Citron不再出具放空報告、百億美元規模的對沖基金Melvin Capital等資產規模縮水迫使空單回補更助漲Gamestop漲勢。環環相扣下，公司空單佔流通在外股數比例從140%降至未達40%，僅至1月底股價已較年初飆漲25倍至每股483美元，華爾街一度直接停牌並限制買入，其他AMC、Dillard＇s、Bed Bath and Beyond等空單比例過高的小型股也陸續呈現軋空走勢。
散戶股民躍升為股市不可忽視的力量，2020年因應新冠疫情的貨幣及財政政策推波助瀾。除了2020年美國居民平均淨購入股票金額達4000億美元創歷史新高外，居民仍有近2兆美元閒置資金約佔每股市值4%，凸顯美國股市結構散戶化的趨勢。然而，這次軋空專業機構事件中，散戶資金集中於空單佔比逾40%、約20檔小型股上，但這些軋空個股市值合計僅400億美元，反觀人氣主流的科技尖牙龍頭Apple、Google、Amazon、Microsoft、Facebook空單佔比均未達1%，標普500指數成分企業空單總金額僅佔市值1.9%，散戶難藉軋空持續撼動股市。此外，避險機構法人慘遭軋空，空單回補甚至多頭平倉彌補虧損造成全球股市動盪之際，代表金融市場流動性及企業籌融資的指標，諸如銀行同業拆款利率、投資級與高收益債信用利差、實質利率等仍維持平穩，意味股市擾動僅屬個別交易失序而非系統性風險。
這場小蝦米對決大鯨魚的史詩軋空事件，如今已因金融監管機構正視，投資人檢視經濟復甦及企業財報優異表現，加之金融流動性穩定等因素，重回基本面發展。然而，散戶股民聚眾衝撞體制，軋空專業投資機構之際，反對金融巨鱷貪腐剝削、反對低利率環境中的貧富差距擴大等才是實質的深層意涵，這該是訴求a Presidency for All Americans的美國新任總統拜登，抑或主張廣泛充分就業保障各社會階層的財長葉倫，甚至各國主政者應當謹記於心的燎原星火。
(復華投信提供)